白癜风能治好了吗 https://news.39.net/bjzkhbzy/170825/5651461.html衰草连横向晚晴,半城柳色半声笛,枉将绿蜡作红玉,满座衣冠无相忆。——《第三十八年夏至》那天下着雨,竹林掩映中的望江楼像是飘在湖面上的一颗绿宝石,我站在楼顶向远处望去,翻着涟漪的湖面映着阴郁的天空,蜀地如同被笼罩在一块巨大的灰布中。我撑着佝偻的身体依着窗子看着远方,风动斜雨侵,不知道湿润眼眶的是泪还是雨……我又想起了那年在浣花溪与她淘洗芙蓉花,想起了那月在吟诗楼与她对饮杯中酒,想起了日在翠竹居红袖添香,落笔成文。红笺依旧,墨色依然,只是此去经年,物是人非。那年初到蜀地,梓州一见,便沉沦了流年,她说“飞鸟逾林近,寰宇木栖身,恐惊莽山客,不解比翼心。”那一刻,我是明白的,大千世界,虽是好男儿志在四方,但终究抵不过小女子万般柔情。远离了长安城的纷扰,此处倒也落得几分逍遥,也曾想过那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很久,但总有一种必将失去的漠然,长久以来,见过了太多盛衰,看过了太多别离,所以更加珍惜。那天在巫山上,看着翻涌的云海,她问我:“以后你还会陪我一起来看这里的云海吗?”我转过头看到的是她眼里闪烁着星河,“若能与君共沧海,未负余生霓华彩”。她紧紧抱着我,那一刻,我分明感受到那种期待和依赖。作为一个男人,终归是要从女人那里得到一种情感的救赎,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贪恋,但却只有一种皈依,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期待,是一种情到深处的沉默。蜀地多雨,诗笺在潮湿的空气中逐渐晕染成点点墨痕,那日,在井边打水的她看到随风落在水面的芙蓉花,像是点在纸张上的一枚印鉴,后来便有了那各色的纸笺,而其中她偏爱桃色。“青山依长水,翠竹待客归,居中烟火盛,人间共小炊”。老实说,我始终觉得相对于做饭来说,她还是更适合写诗,每次要么寡淡无味,要么咸酸逼人,然而尽管如此,那段时间却依然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快乐存在。在濯锦楼送别那天,她送给我她亲手做的纸,嘱咐以后要常来信,要记得蜀地还有一个等我的人。我看着挂着泪痕的脸,暗下决心,我一定要守护好她,哪怕用尽余生。不曾想那一别,竟是沧海桑田。我不想多做辩解,而她也无过多苛责,后来收到她的信是在我婚后的第三年,时光荏苒,身居朝堂,有太多身不由己,也有太多言不由衷。那些未曾说出来的话,终究成了再找不到倾诉对象的一纸荒唐。“浣花溪旁车马喧,吟诗楼内旧诗隽,红装褪去乌丝挽,青灯黄卷此生残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当时我读到这几句诗的时候,竟是不自觉地哭了,泪水打落在红色的信笺上,原本过水不晕墨的纸张,上面的字竟然一个个散了开……去年,白乐天途径蜀地,原本打算再会老友,跟她讨教一番,惊闻斯人已逝,从老白那里得知她的消息后,我只觉得心里面像是少了什么似的,一阵阵刺痛,像是一根根刚锥刺进肉里在不停地搅动着。这些年,功名也算是有了,见过明堂上的流光,也看过贬地的荒凉,有过期待,也有过遗憾,对于她而言,更多的是一种欣然,因为有她的存在,所以哪怕方寸之间,亦可盘旋,哪怕九霄之内也能有定见。然而,她走了,终究是没能跟她再看一次那云海。此刻,远处灰蒙蒙的细雨溅起了一阵阵云雾,恍惚中,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年的云海,那年的她,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,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”,这是最后给她的回信,但,她却再也没能看到……